酸辣粉不加醋呀

郎心自有一双脚 隔江隔海会归来

【一日怪谈】(大概是上)(执光)




*莫使迷途负初心,莫让良辰负美景。




陵光醒过来,是在晨光熹微、薄雾方出还带起些冷意之时。燃了一夜的烛火早已凉透,蜡油落在架子上,凝成一块块不规则之态。

外头天没亮全,蒙蒙亮视物仍不太清明,甫一睁眼便是迷蒙,重新拉上被子翻了个身,打算再多眯一会儿,左右未到上朝的时辰。

可这一翻身却翻出些不对劲。

眯着眼自被褥中探出手来摸索了一阵,床是床枕是枕,但这味不对。

他向来睡的浅,近几日更是夜间翻来覆去不大安稳,丞相得知便拖人寻了些安神的药草,置于软枕中,方才使他得以安睡。

药材多样,他不大记得全,只知大概是有灵磁石、染灯芯、丁香与白檀香几种气味独特之物,混杂一块倒也不算刺鼻,反而是带出几分清香,于他舒适的很。

但此刻钻入他鼻尖的却是另一股熟悉的味道。

清晨多思虑,眼下这么嗅到熟悉的气味,头脑发胀却又不可避免的想起来那么一段实在算不得美好的记忆。

他曾于早些年贪玩出游,行至昱照山脚偷摸溜出队伍,夜间山路不好走,一个人踉跄着走偏了路,待到察觉出不对,惊于山间鸟兽之声时,方才后怕欲摸索回头。

强做镇定照着记忆前行,手心却是紧张的发出汗来。时有飞鸟啼叫,似婴孩夜哭,一惊一乍间,他只觉得四周林木高耸,好似张着獠牙的妖怪,心里头不受控制的冒出小时听过的民间怪谈,且甫一冒出这些念头,便愈发的心慌,踩着一截枯枝就吓的叫出来。

一路狂奔,也顾不上什么荆棘划伤,至一小山坡,眼前一亮脚下一空,便这么直接滚了下去,不多时,传出两声惊呼。

他只觉全身似马车碾过般疼痛,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罢工,身子不知落到什么地方,软绵绵还带着点奶香,于是就这么大口喘着气,实在不愿起身。

软绵绵的奶香石头此刻却忽然开了口,跟着动了几下,道,“那什么,什么东西啊!?”

他脑海中瞬时闪过石头成了精,吓得整个人一僵,随后才在轻微的痛呼声中意识到自己这是误打误撞压着了人,利索起身有些不好意思,扯着衣角闷声道了句歉。

被压的少年扶着腰站起来,理了理头上的杂草,上下打量他一眼,尔后就这么爆笑出声。

“哈,我当是个从天而降的仙女砸中的本…本公子,谁曾想是只四处乱窜的小花猫,哈哈哈哈哈…”

他瞬间沉了眼望去,抿着唇一言不发,自知今夜遭遇丢人现眼,解释不得,可眼下这幅模样被这人瞧见取笑,他开始在心里琢磨是给点封口费来的好还是直接杀人灭口省事。

少年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凑近了伸手扯起他被树杈刮的开裂的衣襟,外头一层淡紫色纱衣已然不成样子,又是引得一阵摇头调侃。

“我瞧着你这身衣裳料子尚好,都能刮成这般,小花猫,你该不会还受了伤?”

他没个重点的抓着他前半句话不屑反驳道,“衣裳毁了就毁了,我才不稀罕。”

少年登时亮了眸子,看着眼前小花猫衿傲抬头的模样,反而觉得有趣的很,“哟,太傅还总说……那什么,我家里人总说我不知节俭二字何写,敢情是他们没见着你!”

他一时无话反驳,自小生于帝王家,还真是没有什么需得节俭的时候,平日里觉得没什么,眼下被人这么一说,到有些不自在起来。

但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恼羞成怒。

他气极,迷路受惊的委屈顿时涌上来,不管不顾扯过少年仍抓着自己前襟的手,张嘴就是咬上去。

少年痛呼,扯起他散落的长卷发往后带,“你你你快松口!”

头发被扯的一痛,嘴上的力就越大,结果两人都没落得好,最后齐刷刷趟地谁也不肯理谁。

待到云雾退散,明月重新钻出来照亮这一方天地,少年才终于忍不住似的开口,“小花猫,你是来干什么的,是同我一样来等萤火虫的么?”

他闭着眼,声音淡淡,还带着些不悦,“我有名有姓的,才不是什么小花猫。”

“哦”,少年侧身对着他,朝着他挪过去,“那你叫什么。”

他觉得好笑,轻哼一声,“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叫执明,该你了。”少年离他又近了几分,眉眼专注,甫一停顿,便抬手朝他面旁伸去。

“呵,你不如直接说自己是天权王?我还是天璇王呢,你信不信!”

他就这么忽然睁开眼睛,眼底还带着几分戏谑,嘴角的笑意浮现,尔后又僵在脸上。

彼时执明的脸离他不过几公分,吐出的温热气息喷洒于他面上,伸出的手落在他发鬓,似替他绾发那般熟稔亲昵,硬生生带出他脸上几分热意。

他盯着那双眼睛,在这夜里仍是亮堂堂的,柔和专注的模样像是揉碎了一把星子,凝成漩涡将人不自觉吸进去。

正结结巴巴的打算开口,执明却忽的抬手于他发间一抓,尔后施施然起身,双手捂着似捧出什么世间珍宝似的,小模样宝贝的紧。

他尚怔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执明便献宝似的凑过来,刻意低着声,一开口带着几分惊喜,说,“你瞧,我抓着了一只萤火虫,今夜来对了,待会肯定会出现更多的!”

这才知道自己方才实在荒唐。

他差一点沉溺进去。

他躺在地上双手掩面,深怕执明看出他方才的失态,然对方只是趴在他身侧凑着手看萤火虫,眼底星河流转,侧头望去,整张脸的轮廓衬着柔和的月光,不自知浮起几分朦胧意,并且于执明身侧,开始冒出一点又一点的光亮,是一闪一闪的。

比星辰耀眼,比灯火阑珊。

他心头忽然冒出一个词,叫一眼万年。

恰逢萤火虫抓着空隙从执明指缝中挣扎出来,闪着微弱的光飞快远离,惊得执明连忙扭头过来,他这才赶紧收回视线,尴尬坐起身,环顾四周,才发现已是大不相同。

执明亦是惊呼出声,坐在他身侧望过去。

明明灭灭似天边银河,他们置身于谷底花草丛生之地,坐起来整个山谷开出的桔梗刚好覆在脚旁,小小的飞虫穿梭其中,点亮了一处又一处如画之境。

美的真不似红尘俗世,却又有人间烟火味。这一方小小的景色,比之万家灯火,更温暖人心。

执明摸着下巴砸吧着嘴唏嘘,“如此美景,当与良人共度,今儿个我却是捡了只小花猫,也不知小花猫长的好不好看!”

说着人就要凑过去掰他的脸,手甚至捏住了他的下巴,他正要扭头低斥,一方帕子直接盖了他的脸。

“快擦擦”,执明抓着他的那只手力劲大的很,替他擦脸的手却格外轻柔。

这两厢对比,却意外的和谐。

他不自在的推开就要站起身来,执明便也撑着手打算站起来,踉跄中踩着了他的衣摆,带的他整个人还没迈出步子就往下倒,第二次压在执明身上。

他倒下去埋首在他颈间,鼻子撞在他肩头瞬时发酸,眼泪都差点逼出来,鼻尖若有若无的传来他两侧发丝的皂角气味,混着独特的茯苓香,在这月夜萤火之地,让他将这个味道记了一辈子。

后来两人一道出了山,到底没互相说明彼此身份,只当是人生得以偶遇,日后说不得不再见面,且说来此番实在丢脸,便都默契的不再提起。

直到今时今日,他于最平常不过的一天最平常不过的醒来,第二次闻到这样的味道。

灵台一片清明,他坐起身,入眼是大朵大朵紫藤花样式,这是他天璇的物什,床也是他天璇的床,可这房间,他放眼过去,哪里还是他的寝宫。

这分明是接待外使搭的房间。

他觉出几分不对,忙低头看向自身,玄色睡袍刚好合身,可这双手却全然不是自己的。

宽阔手掌,纹路清晰,掌间甚至带有几分薄茧。

心中登时闪过些不大好的猜想,下意识下床寻了面镜子,低头一瞧是才真的崩溃。

镜子里的人挺直身子,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一撮紫色头发从额前滑落,俊朗面容和着夸张的耳饰,哪里还有半分自己的模样,从头到脚都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只觉自己定还是在梦中,忙安慰自己赶紧闭上眼睛,再用力睁开,却什么都没变。

他确确实实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个让他厌的咬牙切齿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天权王执明。

他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来接受这个事实,唤了宫人来伺候梳洗,不动声色打听王宫里的事。

果然不出他所料,今日的“天璇王”并未早朝,睡到日上三竿,醒来还吵吵着要斗羊,可把丞相给急坏了。

他揣着衣襟蓦地冷笑,膳食也吃不下,只想着什么时候,他这个“天权王”可以进宫去瞧瞧。



一一tbc一一


这大概是一个两个互看不爽一怼起来就脑子是什么在钧天不存在的冤家故事,后续大概是互相借着对方名义搞事情给自己国家谋福利毕竟吵架归吵架但自己是王这个事实不能忘,真是爱国敬业的好榜样!那么到底谁会笑到最后,没有下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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