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辣粉不加醋呀

郎心自有一双脚 隔江隔海会归来

【无生】(上)(执光)



如果你知我苦衷,何以没一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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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持续了很久才慢慢平定下来,终是江山易主,金銮殿换了主人,但那都不是百姓关心的事,帝都照旧歌舞升平,安逸不知岁月几何。


落了一场春雨的街还浮着淡淡的雾,满是沁人心脾的冷空气,卖糖葫芦的小贩挑着担子沿街叫卖,出门买菜的人还在和摊主讨价还价,酒楼茶肆,熙熙攘攘,最繁华不过帝都罢了。


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晶莹的汉白玉,五色珠帘被风吹的叮当作响,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玄色的绉纱遮挡,繁复的花纹无一不在昭示着马车主人不凡的身份。


马车正缓缓行驶在大道上,驾车的小哥突然勒住缰绳,低声呵斥,“前面的,一边去,别挡道”


挡车的人虽蓬头垢面,一身粗布衣裳却是穿的整齐,通体气质与一般乞丐相差甚远,背脊挺的笔直跪在一侧,小哥都不好随意驱赶。


看着四周的行人越聚越多,小哥也有些尴尬,扭头朝里面的人轻声询问,“爷,人不肯走”


半晌,一道淡淡的嗓音透过车帘,带着半分慵懒半分打趣


“莫澜,你且瞧仔细了,是个美人就问问有何所求,莫不是卖身葬父的,大可收回府里去,若不是,赏点吃食就罢了”


莫澜扶额,自家爷的命令却是不可不听,忙跳下马车走近去看,那人亦是毫无畏惧,开口冲着马车喊,“求爷发发善心,家中…家中兄弟重病,我实在是没得办法才拦车,只要爷帮忙,爷的大恩大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莫澜心想果然差不多是卖身葬父的,阅人无数的眼仔细一看,即使那人满脸污垢,也看得出绝对是个数一数二的美人,可惜了,是个男儿身。他正想开口,车帘突然掀起来,露出一只葱白纤长的手。


“当真?”


那人似是没想到会得到回应,愣了半晌,不是他不想回应,实在是他已经在这条街求了很多人,要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直接来拦下这辆马车。


他立马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那你可愿,一辈子为我做事”


他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一咬牙还是重重的点头,“我愿”


马车内的人无声的勾起嘴角。


“可查清楚了?”,大厅内玄衣的男子斜斜倚在主位上,纤细的手端起青瓷茶盏,眯起眼细细的把玩,似是那个对自己的问题毫不在意。


“此人身份可疑,查不到任何与其过往有关的消息”


莫澜站在下首,神情严肃,爷不是第一次带回来人了,想一想暗部的那些死士,哪一个不都是爷带回来,对爷死心塌地的。


“那便……”


“弃了吧”三字还没有说出口,执明身形突然一顿,从侧厅缓缓走出来一个人,淡紫色衣衫似轻烟薄雾笼罩其身,微卷的长发露出一缕搭在胸前,眼波流转宛若星子点缀,一条淡色抹额恰到其处的勾勒出主人的雍容华贵,却又带点男儿的英气,丝毫不显得女气。


当真是美则美矣,美轮美奂。


这样的好相貌,怎能浪费。


“你可有姓名”


“陵光”


莫澜瞳孔猛地一缩,本能的要拔剑挡在执明身前,却被执明一个眼神止住了。


“与前朝王室同姓?你莫不是前朝余孽,那我这可留你不得”,语气还带着半分戏谑


陵光带了几分恼怒,“前朝子民如今不也是钧天子民?爷莫不是故意戏弄我,前天璇国帝都,上至王室子弟,下至市井小民,都冠以同姓呐”


执明抿了口茶,不经意的笑笑,“有意思,我倒是不知你还如此伶牙俐齿”


那人面色一顿,脸上瞬间充满赤色,耳尖都跟着浮出一层淡粉色,倒是经不起逗趣的。


“行啦,莫澜,你带人下去安排个地方住着”,然后又转向陵光,“你那位兄弟我自会派人照看,你不必担心”


陵光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跪下磕了个头,“多谢爷出手相助”


执明摆摆手,“我这里不需要这些虚礼”


毕竟以后要你报恩的地方,多了去了。


“哎哟王爷,你可是好久不来了!”门口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捏着帕子就一扭一扭的朝执明走了过来,那浓妆艳抹下的脸却是遮不住的美艳。


执明顺势把人一搂,哈哈笑着就进了楼,陵光跟在他身后却是皱了皱眉。


他的头发高高束起,额前的抹额也换成了深紫色,配着他一身深紫色劲装衬得人愈发英气,惹得一旁的姑娘都羞红了脸,沾着脂粉味的帕子不停抚过他面容,让他险些喘不过气,今日若不是莫澜外出办事,完全轮不到他跟着执明出门的。


他到王府也已经数月有余,执明也有意无意的培养他,他才知道,执明手下有着强大到让人闻风丧胆的情报组织,玄武阁。


然而好几个月了,执明除了骑马赏花逛青楼,就是和纨绔子弟一起惶惶不可终日,只让他跟着,时而还调戏一番他,除此之外,竟是一点其他事都没有。


就像那一日他犹豫着,终于在执明抬脚登船前试探着开口,“爷,我们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不好?人生尚漫长,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何不可?”


“可您…”您不务正业就罢了,总调戏我是几个意思?


“哎呀我的陵光,你可别总绷着脸,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不知道享乐呐”


执明突然转身凑近抓住他的手,捏起他的下巴,语气轻薄,眉眼却满是眷恋,让他险些慌了神,不经意间人就被拉上了船。


真是恰恰应了那一句,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俊朗却又风流的公子哥模样。但直觉又告诉他,这不过是表象,他就这样建立一个理论然后又推翻,自己反反复复,捉摸不透。


执明此人,他看不透。但他终归只是一个奴才,主人的心思,好像确实不需要他看透。


就好像此刻进到雅间的执明突然变了脸色,那名风尘女子也恭敬的站好,满脸不屑的向执明汇报这几日搜集的情报一样,总叫他猝不及防。


原来这青楼也是执明收取情报的据点。


“苏家那几个近日不安生,隐有吞噬天枢侯权力的趋势”


“阿宛,你坐下说话”执明端起茶,看着自家夫子翁彤留下的独女,神色也满是尊敬,“那也得看他们吃不吃的下,天枢侯虽小顾不及,但那手段也非常人能接受的”


执明此话不假,朝堂上的孟章虽惯会隐忍,总受苏翰那几人的牵制,可他的神色倒是总叫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是赤裸裸的鄙夷。


天玑侯蹇宾,天枢侯孟章,还有他天权侯,哪一个不是明里暗里培养自己的暗部,都是装,看破不说破罢了。


阿宛点点头,也不避讳一旁垂首的陵光,“是的,但不久前好像出了点事,苏翰的侄子死在天枢侯的人手里,苏翰这几日正收集罪证打算参其一本,孟章打算与我们联手”


“他开出的条件如何”


“青龙阁,供我们使唤一次”


陵光心头一惊,青龙阁,闻名江湖的杀手组织,与执明手下的玄武阁以及蹇宾的白虎阁齐名,看来啟昆怕是死都想不到,他以为捏在手里掌控的三大闲散侯爷,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呐。


“可”,一个字,就敲定了这桩生意


阿宛顿了顿,“但是要把三大世家连根拔起,自然的,就是要动五皇子的人,那么…”


执明摩挲着右手拇指的扳指,若有所思,斜眼睨着陵光,后者神色慌了慌,难不成要把五皇子也……


似是察觉到他的慌乱,执明声音沉了沉,“陵光,这第一件事,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他低头,语气不带任何波澜,轻声应了句,“好”


待陵光先出了门,阿宛才堪堪叫住执明,“此人身份不清楚,爷当真信得过?”


执明玩味似的笑笑,“所以他兄弟不还在我手上么”


阿宛才终于展开微皱的眉头,道一声爷果然有分寸,继而语笑嫣然的把人送出去。


“既然之前查不到,不妨往别的方向去查查看”,执明叮嘱完这一句恰好走到了楼下,阿宛轻声应了也不再多话。


陵光直挺挺候在马车旁,神色平常,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执明上马车的动作突然就停下来,向着一侧的仆人打个招呼,“牵匹马过来”


待到人跨上马时,看着陵光还愣愣的站在一旁,就有些好笑的伸出手,“上来”


“爷?”陵光有些不解


执明失去了耐心,拽着人衣领就带上了马,陵光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已经跑出去好几里了,阿宛在门口站着,不过须臾间又恢复了平常模样,转身进了楼。


等到陵光回了神,两人已经到了郊外。


“爷,这是,这是做什么”


“我以为你很聪明”


“我…”


“嘘!别说话,你且仔细听”


陵光被执明环住,身后温热的胸膛抵着他的背,铿锵有力的心跳通过单薄的衣料透出来,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声音呜呜然,陵光就这么闭上了眼。


有多久,他没有体会过如此肆意自由的感觉了。


“这样活着的感觉如何”,执明凑近他耳畔低声询问


“自然是好的”


“是了,活着就是好的,五皇子为人狠历乖张,你在他身边,务必记着这种活着的感觉”


陵光突然噎住,说不出话,他倒是没想到执明这么会拿捏人心,只不过他区区一条命并不值得执明如此煞费苦心,执明要的,是他能带出来的情报罢了。


他微微直起身子,语气恭敬,执明见他顿悟,也不多话,调转马头就回了王府。


次日,五皇子出宫巡视,遇一人,乞丐模样,抢了个馒头被店主沿街追打,半死不活间,他出手将人带了回去。


陵光断了三根肋骨咽下那口馒头时,还满是不解执明安排的这出戏,不是说五皇子为人狠历乖张,他怎么会管这种市井小民的把戏?


直到五皇子微微屈起身子看向他,轻浅一笑似春风化雨,“这么好看的人,叫人如何不怜惜”,语气满是温柔,眉眼却如盯准了猎物的鹰,丝毫不掩那份贪婪。


他堪堪回过神,强忍从背脊升起的一阵凉意,哆嗦着不发一言。


五皇子笑笑亲手把人抱起来,钻进马车勒令回宫。


“啧啧啧,你真下得去手,三根肋骨,你确定他还能办事?”,孟章从窗子边回过头,却是看见执明眼底来不及撤去的杀意。


他怔了怔,执明倒是悠悠的端起酒杯看向窗外,“又不是死了,怎么就不能办事”


“啧,你对自己人都那么狠”


执明突然就转过身盯着孟章,让他差点噎住,半晌他才勾起嘴角,“自己人?他还不够格。”


孟章被他盯得有些悚然,起身往外走也不再多话,“等事情成了,我再把调遣令给你”


“慢走不送”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自己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不言不语。


莫澜在一侧欲言又止,方才天枢侯嘲讽爷的时候他就很想反驳,谁不知道五皇子多疑,若是不真真切切受点伤,陵光怕是当场就被涉嫌刺杀什么的罪名给杀了!哪还能顺顺利利进宫去!而且爷刚刚看到五皇子把人抱起来的时候,那股子杀意让他都有些心惊。


只是执明很快又神色淡淡,加上后面那番话实在叫他看不出态度,他也就不好出声。


“莫澜”执明招了招手


他凑上去,一瓶药落于他手,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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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极其老旧的梗,别打我,我不虐,尽管我只是觉得这个梗比较好发刀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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